詹玉林以最小的创伤，博得患者最大的收益
二二八
这是一次旷日持久的
寻医之旅
晔问
问尊严，问名声
问灵魂，问态度
……
READON「詹玉林
以最小的创伤，
博得患者最大的收益
」人物介绍
詹玉林，医院东院骨科主任，主任医师，教授，医学博士，硕士研究生导师。毕业于上海同济大学医学院，善于治疗颈椎病、腰腿痛、脊柱、四肢的外伤、畸形、感染等及退变性疾病。连续从事骨科工作20余年，对骨科疾病的预防及诊治有着丰富的临床经验。
采访笔记他的书桌上摊开着两本书，《曾国藩》《王阳明》，他说，诱惑如过江之鲫的当下，要学曾文正公的修身克己，王守仁先生的知行合一，勋业气节。
六院东院骨科主任，主任医师詹玉林，擅长颈椎病、腰腿痛、脊柱及四肢的外伤、畸形、感染等疾病的诊治。
近二十位医生，三十位护士，百张床位，这是他在东院骨科的家底，一年近三千台手术，他自己做脊柱和创伤，总要做到五百多台，他的手术特点是稳健，慢工出细活，严格控制手术指征，他的病人慕名而来，一个人带来全村人，有时候为了谢他，带来一只活鸡，一尾鲤鱼。“很纠结，收又不是，不收又不是，治愈病人，我已经十分幸福了。”
他直言，预防医学是最重要的，医生不能等到疾病不可收拾了，才体现自己的价值，不生病多好。然后才是临床医学，用最少的付出让病人获得最大的收益。“我对手术指征把握的很严，能用非手术方法治疗的疾病，决不手术，更不会以手术量来论英雄。同时我也反对过度医疗。很早以前，我就开始研究用基因，蛋白以及中药来控制和延缓椎间盘退行性病变程度。假如一个五十岁的人，拥有的是三十岁的腰，那什么椎管狭窄，椎间盘突出都没有了，这才是医学的核心价值。”
他是闲不住的，即使刚到东院冷冷清清，他也有自己的算盘，“我可以做科研，做教学，下社区，不是只有手术和门诊。”其实，早在大学里，我就是个不等闲的顽主，打球，社团，组建乐队。他是乐队的吉他手，一手漂亮的古典吉他倾倒多少师姐师妹，有外校小师妹换了两趟公交专程过来听他弹一曲《光阴的故事》。“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一个人，现在早就不弹，吉他蒙尘，只是手术刀越磨越亮。”他一笑了之。
东院初建，偏安一隅，他也有过困惑。但我知道，他内心强大，有一条通往理想的长路，一直向前延伸，正如卡夫卡所说：目的虽有，却无路可循；我们称之为路的，无非是踌躇。
1从医原是个随机事件“那时候还小，根本不知道该选择什么专业，于是父母给出了主意，觉得做医生挺好，不愁吃不愁穿，至少不会随着社会动荡而有大的变故。而且，当时医生这个职业在人们心中的形象是高尚的，所以，按照父母的意思，填报了上海铁道医学院，也就是现在的同济医学院。”詹玉林说。
詹玉林，年出生于新疆，父母都是普通工人，在那个年代，父母对他最大的期望便是今后能有一个安定、稳妥的工作，不求升官发财，只为安然度过每一天。凭借全家人对医生这一职业的信赖，詹玉林开始了他的从医之路。“在最初的求学阶段，我是迷茫的，也没太多想法，大家说学那就学吧，反正一直处于混沌状态。”
大学生活很快结束，詹玉林回到生养他的家乡新疆，医院开始了轮转学习。从一名懵懂的医学生，到进入临床，成为真真正正治病救人的医者，詹玉林内心对医者形象的认识开始有了小小的升华。“其实毕业档口，是选择职业的最佳时间，我的很多同学以后都选择了做其他行当，比如药品销售、医疗设备、医疗保险……但我还是留下来了，现在想来，真要感谢父母，为我挑了一份这么好的职业。”
科室的轮转学习，让詹玉林收获不少，可定选择专业的事情也迫在眉睫，这让詹玉林再次感到困惑，庆幸的是，就在其踌躇不定之际，詹玉林的带教老师给他做了参考，建议詹玉林去骨科，理由很简单，一个大男孩，体力好，手术台上站个三五小时绝对没问题。于是，如同考大学选择专业一般，詹玉林听从了老师的建议，去骨科当起了一名骨科医生，而这一干便是20多年。“现在回想，给我出谋划策的都是我的恩人，在我迷茫之时，给我把准了方向，他们好比汪洋大海里的灯塔，照亮我前行的远方。”
詹玉林在新疆完成了硕士及博士学业后，于年来到上海，在医院东院担任医疗组长，身为东院成立时的第一批医生。当时，东院刚建成，面临寥寥无几的患者，诊室显得空荡冷清，可詹玉林并未因此无所事事，医疗、教学、科研，这三件事情他轮番着做，要是再有空余时间，就看书、上网、查阅文献，总之见缝插针，一有时间就学习，不放过任何学习机会，不浪费每一寸光阴。
“我的想法不多，但一旦决定做一件事，就必须做好、做实，绝不马虎。我已经来到大上海，相对于新疆，上海是个容纳百川的国际大都市，资源丰富、信息更新飞快，我要利用好这一平台，为自己打好基础、造福我的病人们。”
东院的就诊量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增加，只两三个月时间，就诊人数已翻上好几倍。从最初的清冷到现在就诊人数的扎堆，詹玉林似乎做的比以往更加勤快，他笑侃自己就是个闲不住的人。自打就诊人数大幅增加，单纯做脊柱手术，詹玉林一年就要接近台，加上创伤的，一年差不多台，所以忙是詹玉林的常态。“一个星期能回一两次家就已经很不错了，现在除开日常常规的手术、查房，科研以及教学，科室的行政管理也要花费很多时间，所以我把精力全医院。”他说。
2上台没有任何退路脊柱手术是风险比较大的术种，它对医生的要求很高，稍有不慎，病人很有可能瘫痪甚至死亡，所以，詹玉林的原则是，脊柱手术时绝不能给自己或病人留有一点遗憾。
“既然接手做了，就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到完美。因为你面对的是一个生命，必须对他负责。手术之前要准备妥当，把所有的治疗方案、术中可能出现的各种不良情况及相应的应对措施考虑周全，术中宁可慢一点，所谓‘慢工出细活’，手术做好了，后遗症相对也会减小。脊柱手术有个特点——可反复性非常小，比如颈椎椎弓根螺钉的手术，若是做得不够好，想要重做，这种可能性几乎不存在，因为二次手术冒的风险更大。所以一上脊柱手术台，你是没有任何退路的。”
詹玉林记得，有位70多岁的男性患者，颈椎骨质增生和椎间盘突出，双腿已几乎不能行走，入院检查后马上采取手术治疗，术后3天双腿无力明显好转，术后一周他已可以下地，他说，詹医生太谢谢你了，我的两条腿终于是自己的了……一直到他出院，他还是一个劲地谢我。”说罢，詹玉林放怀一笑。
詹玉林说，医生的幸福感，来源于病人所给予的一抹由衷的微笑，他说他非常幸福。
3将预防观念应用于现代医学“并不是说你是手术医生，就只会开刀，而是要对整个疾病通盘考虑。在疾病发生之前，做好预防工作，降低疾病的发生率；或是通过基因、蛋白、中药的干预，延缓疾病的发病时间”。詹玉林认为。
一直以来，詹玉林坚持的是“以最小的创伤让病人获得最大收益”的诊治理念，对此，他总是在找寻如何预防和控制退化性疾病发生的方法，开展通过以基因、蛋白、中药介入的手段，推迟老年性疾病的发病时间；降低疾病的发生概率为目的的科学研究工作，并获《中药预防腰椎间盘退变》等多项研究课题的资助。他希望借助科技的力量，通过外来因素的干预，有效控制引起一系列退变性疾病退化的因素。
他说，身为手术医生，开刀并非是我们必须要做的工作，倘若我们能在疾病发生发展之前对其预防，那么像椎管狭窄、腰椎间盘突出等就能得到有效控制，延缓症状出现的时间，好比50岁的年纪，拥有30岁的腰，也就不需要花大把时间和精力去治病了。
“对临床医生来说，开展科学研究是至关重要的。临床外科病种和手术方式相对来说比较局限，随着医生从医时间变长，手术经验越来越丰富，在科技飞速发展的今天，学会将治疗方法与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相结合，并利用现代科学技术开辟一条新的诊疗方法，实现以最小创伤达到最大诊疗目的，减轻患者的诊治痛苦，减少诊治后遗症，才是医学发展的终极目标。”
“其实，任何一件事情都有它的利弊，除非只有通过手术才能达到最好的治疗效果，一般情况能避免手术则避免，因为术后多少会留有后遗症”。为了使更多人建立起对疾病自我防护的观念，詹玉林坚持每月一次下社区开展科普宣传活动。他说，现代人的生活习惯与疾病的发生密切相关，长时间低头看手机、久坐不运动等，是导致颈椎病和腰椎疾病发生率增高的重要因素，“曾经有专家做过统计，10个人当中至少有7～8个人在一生中会经历一次比较重的腰痛或颈痛，我们下社区，就是要帮助市民朋友认识疾病的危害、助其树立良好的生活观念、改变生活习惯，通过自我防控手段，降低常见病的发生率，所以科普宣传必须坚持开展。”
口述实录
唐晔21年的骨科从医经历，一路走来，您有什么样的体会和收获？詹玉林首先是辛苦，医生这份职业并不好当，要想做一名优秀的医生，背后付出的努力与汗水是巨大的。但是，既然选择了做医生，就必须接受和适应这份辛苦，我多做一点、累一点没关系，可以救治更多需要救治的患者，向他们抛出橄榄枝，这对于他们来说，我希望能做延续他们生命的“再世华佗”。从医之路20余年，收获了不少认同感。医生一职业的出发点是治病救人，不像其他行业，或许是以赚取利益为首要目的。医疗行业有他的特殊性，包括行业定位特殊、服务人群特殊、医生社会角色特殊等，这一系列的特殊性，决定了医生一职在社会上的重要性，所以既然选择了从医，就必须做个好医生。唐晔遇到过让您一身冷汗的手术吗？詹玉林实施手术必然存在风险，我所要做的，就是尽可能避免不必要出现的麻烦。在术前做好充分准备，包括与病人的沟通、预估术中可能出现的意外等，以确保手术顺利进行。人体的脊柱，是由椎骨组成，由韧带和肌肉维持稳定，周围有血管和神经分布，在实施脊柱手术时，有可能会出现这样一种危险，就是钳子掌握不好，在钳的太深的情况下，容易抓破血管，引起大出血。那怎么处理呢，我就遇到过——首先迅速关闭脊柱手术创口，翻转受术者让其平躺，同时给腹部加压，联合普外科、血管外科共同参加手术，备齐血袋，实行开腹止血、血管修补——这种情况，病人的死亡率是90%以上。所以还是那句话，手术时，谨慎慢行、力求稳妥，慢一点没关系，要对得起自己更对得起病人。唐晔请您浅谈疾病预防的重要性？詹玉林都说医学领域的核心价值观是“大医精诚，救死扶伤”。从医学形成和发展的进程来看，人类从最初为了避免疾病的发生，采取祈福形式，到后来逐渐认识生命、尊重生命。所以，现代医学是在认识和尊重生命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。时至今日，预防医学的迅速崛起，从侧面反映医学的发展又登上了一个崭新的台阶。医生是医学的执行者，其工作不仅仅局限于治病救人，一个合格的医者必须时刻走在患者之前，如同父母带着孩子一般，为其树立正确的预防疾病观，在实际中教会他们如何保护自己不受伤害，所以就我个人而言，我要当好这一掌舵手，为患者和健康人群把握正确的前进方向。唐晔您对您做的手术都还满意吗？詹玉林基本上都很满意。这和我的性格有很大关系，我必须把每台手术都做实了。一台手术和你预先设想的完全一样，施术顺利，那就是你的成功。当然还要谢谢我的病人，能够理解和信任我，将治疗疾病、挽救生命的人生头等大事委托于我，这也是我一定要将手术做得尽量完美的重要因素，只有相互信任，做起事来才更有干劲。唐晔有没有您最想感谢的人？詹玉林当然有啦。我想感谢我的父母，没有他们的选择就没有骨科医生詹玉林，他们在我的人生道路上给了无数的建议和帮助，在我迷茫困惑之时，助我坚定信念，并教会我尊重生命、与人为善。还有就是我的爱人，她一直非常支持和理解我的工作，她不仅要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，还要忙里忙外操持家务，确实非常不容易，在这里，真的要谢谢我的家人和朋友，正是由于他们的鼎力相助，才使我可以全身心的投入，在从医之路上一路走到今天。采访/唐晔编辑/卫岚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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